時空偵探的歷史行腳

今天，奈良國立博物館宣布他們利用電腦斷層掃描(Computed Tomography)技術，在京都府大智寺高達 169.5 公分的「文殊菩薩騎獅像」內部發現一尊高度僅 2.7 公分的超迷你文殊菩薩騎獅像！

說到位於京都府木津川市的大智寺，可是隸屬於奈良知名真言律宗寺院「西大寺」的末寺。奈良國立博物館表示，大智寺的前身是由西大寺中興之祖叡尊的弟子慈真於 1318 年所創建，而這尊文殊菩薩騎獅像應該是慈真建寺時留下的珍貴文物。

大智寺的文殊菩薩騎獅像。（圖片來源：朝日新聞）

今年 2 月，奈良國立博物館針對這尊已有 600 年歷史的木造佛像進行電腦斷層掃描，赫然發現不僅在佛頭內有個供奉超迷你文殊菩薩騎獅像的小佛龕，軀體內部還收納了寫有真言的卷軸及典籍。

值得注意的是，電腦斷層掃描通常無法確認使用墨水寫成的文字，但這些典籍因為是以朱漆參雜金粉所寫成，反而讓研究人員得以成功解讀。

文殊菩薩騎獅像內部藏有小型佛像和許多經典。（圖片來源：朝日新聞）

位於文殊菩薩騎獅像頭部的小型佛龕。（圖片來源：朝日新聞）

至於這尊超迷你文殊菩薩騎獅像是從何而來，奈良國立博物館的山口隆介主任研究員指出這尊小佛像很可能是慈真隨身攜帶的「念持佛」。之所以會被妥善保存於大版文殊菩薩騎獅像內部，可能是後人為了悼念在建寺前夕便溘然長逝的慈真，因此才把與他相關的佛像和典籍收藏於佛像之中。

附帶一提，大版文殊菩薩騎獅像將於明天開始在奈良國立博物館的佛像館正式對外公開。如果大家對佛教藝術有興趣，日後有機會可以實地朝聖一番喔！

2020 年 8 月 5 日追記：

2009 年，位於日本福岡縣的九州國立博物館曾透過展覽會的契機，對奈良縣興福寺保管的 9 座國寶級佛像進行電腦斷層掃描。最近，該博物館終於完成掃描資料的分析工作，預計將對未來的文化財保護工作做出巨大貢獻！

說到現存於興福寺的「八部衆」及「十大弟子」等國寶級佛像，完成於近 1300 年前的奈良時代（710-794 年）。當時，工匠先用泥土製作佛像原型，接著在外層包覆上漆的麻布，最後將佛像內部的泥土取出才正式大功告成。

值得注意的是，研究團隊在比對電腦斷層掃描取得的資料後，赫然發現目前的阿修羅、緊那羅、舍利弗、富樓那、目犍連等佛像雖然呈現雙唇緊閉的外觀，祂們在原型製作階段其實原本被設計成張開嘴的樣貌。

富樓那像與緊那羅像的電腦斷層掃描圖像。（圖片來源：朝日新聞）

根據愛知縣立藝術大學的山崎隆之名譽教授表示，這種佛像在製作途中變更設計的案例，可能是因為工匠認為比起張開嘴的模樣，緊閉嘴唇更能體現出懺悔及反省的情緒，因此出現這種原定設計與最後成品出現落差的現象。

除此之外，曾在鎌倉時代（1185-1333 年）及明治時期（1868-1912 年）進行修復的緊那羅像，不但在右側腰部到腳部使用了並非原本布材的木頭材料加以修補，右腳所穿的靴子內部更被加入石膏混和生漆的填充物。

對此，山崎教授認為之所以會出現如此現象，或許是因為當時的工匠已經不知道製作之初使用了何種技法，便以當時的最高技術試圖進行修復。

附帶一提，針對佛像的修復工作應該如何進行一事，主張維持現況的專家與希望佛像美觀的宗教界經常存在著微妙的意見歧異。

透過電腦斷層掃描技術，研究人員發現富樓那像的衣服內似乎被塞入塊狀木材，好讓服裝顯得更為立體。（圖片來源：朝日新聞）

即便如何，雙方都希望將這些歷史遺產傳給下一代的心情應該相去不遠。究竟雙方日後要如何對於修復佛像及佛寺等議題達成共識，或許端賴更多有志之士居中奔走斡旋。

2020 年 8 月 9 日追記：

今天，廣島大學的研究團隊宣布他們在滋賀縣西明寺本堂建築的兩根柱子上，發現遭到埋沒多年的「八大菩薩立像」。即便這些柱子已被煙塵燻黑導致肉眼難以辨識，研究者仍利用紅外線攝影技術，讓這些佛像繪畫得以重見天日！

被登錄為國寶的西明寺本堂建築。（圖片來源：朝日新聞）

說到致力拯救世人的八大菩薩，指的是文殊菩薩、觀世音菩薩、勢至菩薩、彌勒菩薩等八位神祇。至於此次發現的八大菩薩立像，位於西明寺本堂中央佛壇左右側的兩根柱子，並以雲朵、蔓草紋等圖案作為裝飾。

值得注意的是，這些菩薩像具有高腰、眼睛小、鼻樑垂直、下巴寬闊等特徵，而負責這次調查的安嶋紀昭教授（廣島大學）及高間由香里講師（大阪教育大學）認為這些畫像與法隆寺的百濟觀音像（完成於 7 世紀）相當類似，或許可以追溯至同時期的飛鳥時代。

利用紅外線攝影技術重見天日的菩薩像。（圖片來源：朝日新聞）

對此，主持法隆寺金堂壁畫保存活用委員會的有賀祥隆客座教授（東京藝術大學）表示從這幅畫像的題材和構圖來看，很難認為這是飛鳥時期的產物，尚需要更多資料才能進一步釐清。

附帶一提，西明寺作為「湖東三山」之一的古寺具有極高的知名度，而它的本堂建築創建於鎌倉時代初期（13 世紀初），並在南北朝時期（14 世紀中葉）改建為現在的樣貌。

2021 年 10 月 17 日追記：

最近，位於日本京都府長岡京市的乙訓寺，在解體修理該寺收藏的「十一面觀音立像」過程中，赫然在佛像內部發現大量紙片，內容則是記錄民眾發願及雕刻師花費一天製作佛像的經緯。

解體的十一面觀音立像和大量紙片。（圖片來源：朝日新聞）

值得注意的是，這種僅用一天就製作完成的佛像，在日本國內可謂相當罕見。

根據京都府文化財保護課的說法，這尊十一面觀音立像是日本目前發現的第三尊「一日造立佛」！

所謂的一日造立佛，是古代為了祈雨或祛除疫病，因而請雕刻師在一天之內製作完成的佛像。

在製作的過程中，不但會施以薰香，還會由僧侶誦讀真言。比起一般佛像，一日造立佛的外型通常更加簡單。

京都府文化財保護課表示，在 13 世紀末到 14 世紀初，以奈良的興福寺為中心，曾經留下一些製作一日造立佛的紀錄。

在此之前，日本國內已經發現西方寺（奈良縣宇陀市）的「藥師如來立像」（國重要文化財）和燈明寺（京都府木津川市）傳承、現由川合京都佛教美術財團收藏的「不空羂索觀音立像」（京都府指定文化財）兩件相關文物。

至於此次的十一面觀音立像，高度約 180 公分。前陣子，基於這尊佛像外觀已經明顯劣化，公益財團法人美術院為了進行修復工作，因而展開佛像的解體工作，想不到竟然在佛像內部找到 200 多枚紙片。

調查這些紙片的內容，研究者發現上面大多寫著民眾的名字，以及文永 5 年(1268)7 月 17 日至 18 日的日期。

寫著捐贈者名字的紙片。（圖片來源：朝日新聞）

事實上，這些紙片來自製作佛像時，為了與佛結緣而捐獻金錢的信徒名簿「結緣交名」。

在這些紙片當中，可以看到和興福寺關係密切的小寺院「龍花院」的名字，還有跟興福寺的一日造立佛相關的紀錄，推測這尊十一面觀音立像極有可能是在興福寺完成的一日造立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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