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各位去過日本東京的上野公園(台東區),您或許看過堪稱西洋美術殿堂、名列「世界文化遺產」的國立西洋美術館。
國立西洋美術館內部一景。(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今年春天,國立西洋美術館在歷經一年半的休館後,總算重新對外開放,並將前庭部分恢復成近似 1959 年剛開館時的樣貌。
說到這座美術館的誕生,就不能不提日本企業家松方幸次郎(1866-1950)及現代建築巨匠勒·柯比意(Le Corbusier,1887-1965)兩位關鍵人物。
在 1959 年 5 月 3 日號的《朝日畫報》,以「返國的松方收藏:横濱・東京」為標題,大篇幅介紹已故川崎造船(川崎重工業前身)社長松方幸次郎從歐洲各地蒐藏的繪畫、雕刻、美術相關圖書共 376 件、價值 3 億 4 千萬法郎的美術品,於 4 月 15 日運抵橫濱港,並在 17 日運往國立西洋美術館的消息。
法國政府歸還日本的「松方收藏」。(圖片來源:朝日新聞)
時間拉回到一百年前,當時擔任川崎造船所社長的松方幸次郎受益於第一次世界大戰對於船舶的大量需求,得以累積無比龐大的財富,並在英國倫敦、法國巴黎等地積極買進美術品,從而累積大約 3 千件的相關收藏。
然而,松方幸次郎在一戰結束後先後面臨關東大震災、經濟大恐慌、川崎造船所破產等困境,使得位於日本國內的美術品立刻成為拍賣對象,而保管於倫敦倉庫的收藏也因為火災不幸燒毀。
松方幸次郎。(圖片來源:維基百科,公有領域)
更為雪上加霜的是,寄放法國的美術品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被法國政府以此為敵國財產為由予以接收,最後僅將 370 件作品還給日本,同時要求日本政府興建美術館收藏這些作品,作為歸還的條件之一。
話雖如此,松方幸次郎還來不及看到日本史上第一座西洋美術館正式落成,便在 1950 年以 84 歲高齡離開這個世間。
為了妥善保存及公開松方幸次郎搜集的珍貴藝術品,日本政府特地邀請活躍於法國的著名建築師勒·柯比意負責美術館的設計工作。
眾所皆知,勒·柯比意不但著重追求建築的合理性與機能性,還提倡底層架空、屋頂花園、橫向長窗等「新建築五點」,對於 20 世紀的建築與都市計畫具有極其深遠的影響。
面對國立西洋美術館這項設計案,勒·柯比意得以將自身主張的「無限成長美術館」理念融入其中。
正在構思國立西洋美術館設計案的勒·柯比意。(圖片來源:朝日新聞)
當參觀者從本館中心的大廳進館,會沿著通風良好的斜坡空間前往二樓,接著在圍繞大廳的許多展示室中來回穿梭。這樣的鑑賞體驗,正是這座美術館的魅力所在。
作為勒·柯比意在日本唯一的作品,國立西洋美術館在 2016 年被登錄為世界文化遺產,更被視為能將這位建築大師的理念具象化的經典作品。
話雖如此,隨著美術館建築陸續經歷多次整修,導致前庭部分失去勒·柯比意當初的設計理念,因而遭致一些批評。
對此,國立西洋美術館在 2020 年 10 月至今年 4 月的休館期間,趁機進行前庭的整建工程。
當時的皇太子妃美智子樣(中央)於 1959 年參觀國立西洋美術館前庭作品的光景。
(圖片來源:朝日新聞)
這次的整修,非但使本館恢復開館當時的景觀,還將法國雕塑家奧古斯特·羅丹的名作《沉思者》和《加萊市民》移回原位,使得前來參訪的遊客能夠再次體驗勒·柯比意心中設想的建築空間。
就在這座美術館前庭下方的企畫展示室,現正展出重新開館的紀念展覽「自然與人的對話」,並展示了許多松方幸次郎的珍貴收藏。
值得注意的是,在這間展覽室最後的房間,陳列了法國印象派大師克洛德·莫內的《睡蓮》和《睡蓮·柳之反映》等精彩作品。
《睡蓮》和《睡蓮·柳之反映》(圖左)。(圖片來源:朝日新聞)
據說,《睡蓮·柳之反映》這幅作品是松方幸次郎直接向莫內購買,但在二戰結束後一度下落不明,直到 2016 年在巴黎羅浮宮重見天日。
其後,羅浮宮將《睡蓮·柳之反映》物歸原主,而松方家則將這幅名畫捐給國立西洋美術館。
或許是受到二戰期間疏散這些畫作的影響,長約 2 公尺、寬約 4.2 公尺的《睡蓮·柳之反映》畫布上半部不幸佚失,而國立西洋美術館則是如實呈現這幅作品的現狀。
附帶一提,這批「松方收藏」在六十三年前回到日本時,第一件開封取出的作品是法國印象派畫家皮耶-奧古斯特·雷諾瓦創作的《戴帽子的女人》。
皮耶-奧古斯特·雷諾瓦創作的《戴帽子的女人》。(圖片來源:朝日新聞)
如今,這幅優雅的畫作便掛在美術館新館的展示室牆面,連同建築本身繼續訴說傳達美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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